第十一章 运筹帷幄多点布局

上回说到，面对上海情报工作出现的危局，主管情报工作的潘部长和二局李方侠局长深感责任重大，经过慎重考虑和精心筹备，决定立刻派出一支精干的情报力量，潜入上海，成立上海情报局，全面恢复上海的情报工作。

潘部长和李局长从十多个候选的情报员中，挨个审查，综合考量，最终选定了4名政治、军事、业务素质过硬的情报干部，其中上海情报局负责人是潘部长的老部下刘长山。

刘长山40岁左右，很早就参加了革命，一直跟随潘部长从事情报工作。他胆大心细，办事稳妥，有勇有谋，特别是枪法好，在根据地负责安全保卫和锄奸工作，立过几次大功，深得潘部长的信任。

在经过了两天简单的培训后，李方侠局长宣读了成立上海情报局的命令。临行前，潘部长和李局长设便饭为刘长山一行饯行。

延安方面的条件简陋，潘部长和李局长为特派人员的饯行自然也是十分的简单，桌子上除了一笸箩掺了点白面的窝头，一碟腌萝卜条咸菜，还有每人一碗的大碴子粥。

潘部长是老资格的情工，深知刘长山他们此行是深入虎穴，独闯龙潭，他也深知能否重建上海情报网在此一举，全看他们的了。

潘部长望着几名即将奔赴上海的情报干部说：“同志们，你们此次去上海执行潜伏任务，目的和意义已经很明确了，就是组建上海情报局，迅速打开上海情报工作的新局面。你们都是入党多年、经过枪林弹雨考验的同志，对党忠诚，斗争经验丰富。但是，上海毕竟是一个特殊的战场，你们不仅需要有胆有识，而且需要有勇有谋，要在尽可能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，去获取有更多、更有价值的情报。”

潘部长站起身来在房间踱了几步接着说：“现在的上海，情况异常的复杂，存在着一个十分庞大的情报群体。在这些情报人员当中，有文有武，有明有暗，有身手不凡的超级特工，也有隐藏很深的职业间谍。特别是日本的情报机构，分支很多、职能复杂，无论是军方的情报局、宪兵队，还是其他各类特务机关，实力都很强，其中还有不少人号称日本的谍报精英，你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搞情报，难度会很大，困难会很多，风险也会很高，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。”

“请首长放心，我们一定牢记情报工作纪律，排除一切干扰和困难，完成总部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。”刘长山代表上海情报局表态说道。

“对了，潘部长，刚才您和李局长介绍了不少特工和间谍的情况。我想问个问题。就是，我们此行的身份肯定是保密的，主要是做地下情报工作。但是，我们这种身份和工作环境，究竟算是特工呢？还是间谍？”一位情报干部提出了疑问。

潘部长说道：“这个问题问得好，在这里也有必要跟你们讲清楚。无论是特工还是间谍，都是情报工作中的一种称呼。情报工作不同于常态化的工作，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。这个问题，咱们可以听听李局长的高见，他是这方面的专家。”潘部长指了指李局长笑着说道。

李局长用手推了一下眼镜说：“这个特工啊，主要是现代的称呼，是为军事、政治、安全等服务的特殊工作人员，一般侧重于各种行动上的执行。比如说，锄奸、猎杀、袭击、炸毁军事设施和弹药仓库等。而间谍呢？也称为‘奸谍’，是指从事以窃密为主的各种谍报活动的特殊工作人员，一般来说，间谍的主要任务是窃密，打打杀杀的任务比较少，主要则侧重于打探各种重要情报，特别是获取最高级别的情报，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。说起间谍，这可是一个古老的职业，在古代也叫做‘细作’，主要指的就是打探消息、传递情报的人员。”

李局长继续说道：“但是我们的情报工作却是全面的，不单单是充当一个特工和间谍那么简单。你们负责领导上海的地下情报工作，以获取日伪方面的政治、军事、经济等方面的情报为第一要务，不到万不得已，不要暴露身份，不要采取极端行动。这就是说，你们还要学会做一名普通市民，经商、做买卖，包括做工、做苦力，来掩护好身份。”

潘部长接过李局长的话说道：“对，你们应当做到的是，快速融入上海社会，是市民中的情报员，是情报员中的市民，要将两者有机融合在一起，这是你们能否在上海扎下根的关键。克农同志多次强调，地下情报战是最精细的战法，一招不慎，满盘皆输。地下情报员，就如同‘刀尖上的舞者’，险象环生。所以，你们务必保持高度警惕，在有效保护好自己的同时，完成上级交付的情报任务。另外，为了严格保密，你们几个去上海的消息，目前只有咱们在座的几位知道，今后的情报交接，你们可以直接发给二局情报科的魏科长。”

潘部长的一席话，令在场的情报干部陷入沉思。他们知道此番去上海是深入虎穴，单打独斗，会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。只有深层潜伏下来，融入上海城市，保护好自己，才能为将来做好情报工作打好基础。

为了新组建的上海情报局更好地发挥作用，潘部长还从紧张的电台资源中，拿出了一台最新的微型电台配备给了上海情报局，并且配备了一名专业的报务人员。

简短的饯行之后，刘长山带着几个情报干部回去做准备，约好晚上十点准时出发。

潘部长作为情报战线上的老人，与国民党特务机关打了十多年的交道，深谙情报系统相对独立、错综复杂、多层叠加的重要性。

潘部长在安排好组建上海情报局工作的同时，另外和李局长商量，是不是需要再开辟一条单独的情报渠道？俩人经过仔细研究，决定派出一名代号“北风”的神秘特工，只身赶赴上海，以独立特工的身份，开展情报工作。

这个代号“北风”的独立特工，就是前面说过的那个在苏联受训回来又在香港“蛰伏”的金川，此次奉调从香港赶赴上海。

潘部长和李局长通过特殊渠道给金川下达了指令，交代给他的任务是，在上海，不与其它地下党组织发生横向联系，利用自己的职业为掩护，见机行事，伺机渗透到日伪情报机关周围获取情报，并且只与潘部长和李局长安排的特定接线人保持单线联系。这个单线联系人就是金川的发小马小六。

先来说一说新组建的上海情报局的情况。新组建的上海情报局一行四个人，局长是刘长山，情报参谋叫王大峰，报务员叫左云芳，外加一个警卫员兼交通员李大宝。

当天晚上十点来钟时，刘长山、王大峰、左云芳和李大宝，化妆后分头到根据地外的一个山沟里集合。他们化装成做生意的商人，顶着夜色悄悄从根据地出发了。

刘长山化装成东家“刘掌柜”，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和一顶瓜皮帽，穿了一身长袍马褂，鼻下还贴了一绺小胡子，让王大峰、左云芳、李大宝看见后一个劲地发笑，说：“还真像个大掌柜的样子。”

刘长山说：“既然像掌柜的，那我这个掌柜就发话了，从今往后，王大峰你就是大徒弟，李大宝你是二徒弟，左云芳嘛，就以王大峰的媳妇来掩护。”

刘长山几个人趁着夜色出发了。选择这个时候出发，主要是为了避人耳目，因为他们知道，根据地里也藏有敌人的“眼睛”和“耳目”。

一路上，刘长山他们几个人小心翼翼，尽可能躲避敌人设置的关卡，有时分散混在逃难的人群当中，辗转数日后终于来到了上海。

此次入沪，刘长山自然是有备而来，已经提前做了不少的功课。他深知上海敌情复杂，如果大张旗鼓，太高调了，容易引起敌人的关注，如果太简陋、太寒酸了，也难以找到合适的身份作掩护。

在去往上海的路上，刘长山心里早已盘算好了，到上海后准备开一家中等规模的商行，既作为一种掩护，又可以做到“以商养情”为组织多筹措一些情报经费。

刘长山心里很清楚，组织上的情报经费实在太紧张了，很多时候不得不自己动手，自己想办法解决……